致鲁迅博物馆(第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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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鲁迅博物馆
一
象离开绍兴时的那一只乌篷船,
满载着走向远方的惆怅和信念。
求索的路呀,在地上,也在水上,
不知道哪儿是燕剪绿柳的海岸?
一生都在风风雨雨中颠簸着,
笔下的文章能够迭起海江波澜!
为了给后来人肩住黑夜的闸门,
只是今天,它才真正地驶进港湾……
二
不要说年华太久,青春已远去不还,
你不见一个世纪,风云有多少变幻?
走进这博物馆,象踏上乌篷船,
鲁迅的目光灼热得火焰一般!
他的心灵本是一团火炬,
他的目光留在字里行间,
通过每一个铅字去寻找吧——
他死在昨天,他活在今天……
三
那一丛高耸的青竹正是船上桅樯,
那几片飘动的竹叶正是他心头的帆。
他用智慧的火花点燃了航灯,
在渺茫的大海中,接引各种小船,
面对博物馆,我象面对大海洋,
涛声呼唤着:我以我血荐轩辕……
只是当曙色渐渐辉煌的时候,
他才欣然地把自己悄悄黯淡。
四
我还想起了鲁迅期冀过的脊梁,
站立着,磨砺着,宁折不弯。
我想起了制敌以死命的投枪和匕首,
我想起了剌梅的刺,剑麻象剑………
我看见:他在爱的大纛和恨的丰碑间,
挺立着,手里依然是一支“金不换”!
辉煌的朝霞不是颜料涂的,
露珠红得象血挂在他的笔尖。
五
那根长长的缆绳呢?今在何方?
可是博物馆门前的路,曲曲弯弯?
从一个胡同,伸向另一个胡同,
探索着,开拓着,走向无边无际的遥远!
路的一端,应该系在先生的心上,
他的心灵,连接着过去和现在的孩子与青年。
告诉先生吧:我为祖国做了些什么?
每走一步,我的心里都有浪花飞溅!
六
我希望自己能变作一只小青虫,
在扑向灯光时,成为一篇火的礼赞。
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丛小刺梅,
静静地开放在鲁迅博物馆的后院。
我希望自己是一只有生命的小船,
有自己的航程,有自己的风帆;
在沉浮中,遥望隐隐绰绰的彼岸,
即使看不见,我的心也不再孤单……
七
啊!“民族魂”——
我听见野草们在呐喊,
周围的绿色象海浪般铺开,
晚霞似的红旗覆盖在它上面。
大海会干涸吗?大地会死吗?
民族魂搏动在大海与大地之间。
秋声缠绵,涛声热烈,
秋声与涛声都是他不死的遗言……
1981年8月-9月于北京天桥斗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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